第312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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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,即便两人反复问起。 她也只将那一幕藏在心里,当做秘密,不敢与任何人提起。 不过…… 此刻天乩图一现。 她心中迟疑终于彻底消失。 “是它?!” 比起两人的震动,老洋人则要显得谨慎许多。 从踏入虫谷之后。 他除了那种不知名的心悸感外,便再不曾有过任何发现。 甚至都不曾往雮尘珠三个字上去想。 因为,从族中前辈以及他们三人翻阅古籍,所找到的线索,雮尘珠大概率在中原境内,怎么可能会流落到如此偏远的蛮荒之地。 更何况,还是一个早在两千年前就已经灭亡的小国。 早在商周时代。 雮尘珠便名动天下。 据传商朝第二十二代君主武丁,在一座崩塌的山峰中找到一颗沾满黄金浸的玉石巨眼,以及一件赤袍。 因为赤袍为黄帝所有。 所以,他认为玉眼是黄帝羽化成仙后的遗留。 无比珍贵,故而命名为雮尘珠。 特地让人铸鼎纪念。 乃是世间第一奇珍。 一直到汉武帝时代,被他陪葬于茂陵当中,只可惜,东汉时赤眉军作乱,将茂陵挖掘一空,自此过后,雮尘珠便下落不明。 这些是扎格拉玛一族,上千年来,无数先辈翻阅古书,倒斗寻龙,从古墓碑记铭文中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线索。 所以,这么多年里,一代代搬山道人不断追寻着赤眉军的足迹寻珠。 但如今…… 这天乩图竟然告诉他,他们苦苦寻找的雮尘珠,竟然在遮龙山献王墓。 老洋人怎么可能相信? 但师兄和师妹的反应,又让他觉得天乩图或许是真的。 “是它。” “师兄……我们要找到了。” 此刻的花灵,怔怔的看着天乩图中那颗玉眼,双眸通红,泪水止不住的从脸颊上滑落。 一千多年了。 他们一代代人,出生便肩负上了寻珠之责。 小时候,她总是问母亲,为什么村里见不到那些叔叔伯伯,父亲也好多年才回来一次。 到现在她都记得母亲欲言又止的样子。 直到半年后,有位族叔捧着一只陶罐来到家里,开门的一刹那,母亲一下瘫倒在地,神情痛入骨髓。 那一天。 她懵懵懂懂的母亲,带去了村后山里的祖祠。 在那里,她看着装着父亲骨灰的陶罐被埋入地下,写着父亲名字的牌位被放在了木桌上,和无数先辈的神主牌一样。 也是那天。 她一下长大了。 知道了一切。 那段时日,她不再像以往那样贪玩,而是去寻找关于雮尘珠的一切。 她想知道那究竟是什么。 才会让村中长辈拼了命的去找。 在祖祠的族书中她看到了。 那是一颗犹如眼球的玉珠,通透清澈,珠子内有火炎一样的流光,而在珠子之上,则是浸染着黄金。 父亲离世不到两年。 母亲思念过度,加上鬼咒爆发,也跟着离去。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,她忽然变得孑然一身。 在她人生最为黑暗的时光里。 是师兄将她带走,传她把搬山一脉的方术秘技,怕她受伤,大多数时候都是采摘药石。 一千多年有多久。 她想象不到。 但自己从九岁跟在师兄身边,到如今已经七年。 七年时间里,她走过了无数地方,开过的棺材更是数不胜数。 从一开始面对棺中死尸,吓的整宿做着噩梦,到后来,她不断希冀着能够从古尸口腹之中找到那枚珠子。 只可惜。 阴珠、丹珠、流汞、金石、玄玉。 他们也见过不少。 却没有一颗符合族书中记载。 许多时候,花灵也曾安慰自己,幻想着下一座大墓中就能找到雮尘珠,这样的话师兄就不用再那么劳累,老洋人师兄也不必冒着生死凶险去开棺。 但…… 这一梦转眼就七八年过去。 那个曾经将自己从村中带走,意气风发的师兄,不知觉中已经双鬓染霜,步入迟暮。 但那枚雮尘珠。 却连影子都没见到。 这次远赴滇南,共盗献王墓,他们其实并未抱有任何期望,只是为了赴瓶山之约。 毕竟,要不是陈大哥,让出那仅有的一枚金丹,师兄体内的鬼咒早已经拦不住爆发之势,她和老洋人师兄这辈子怕是也难以修道入境。 只是,偏偏是这种境地下,反而让他们找到了雮尘珠的下落。 只能说,命运使然,难以揣摩。 “真是……” 看到师妹的样子。 再去看师兄,虽然只能看到侧身,但紧紧攥住的双手,颤抖的肩膀,已经能够说明一切。 老洋人喃喃呓语的笑着。 一双眼睛却是抑制不住变得通红。 梦寐以求的雮尘珠啊。 忽然间。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,一巴掌狠狠打在腿骨上,剧烈的痛楚瞬间席卷全身。 “哈哈哈,不是做梦。” 看着他近乎于癫狂的举动。 却没有一人去笑话他。 即便作为椁室中唯一的外人,陈玉楼也只是心生感慨。 他大概是这世上,除了他们师兄妹三人外,最为清楚这一脉血泪史的人了。 从在瓶山相见。 他种种举动,其实都是在做一件事。 那就是将他们带来此地。 如今,一切终于变成了现实。 也只有站在他肩膀上的怒晴鸡,目光四下扫过,眼神里透着几分惊奇。 它虽然深通人性,但又怎么能对这一切感同身受? “恭喜道兄。” 等到三人情绪渐渐恢复。 陈玉楼才终于抱拳,真诚无比的道。 看似在救人,但献王墓之行又何尝不是在自救? 求财的卸岭力士,求珠的搬山道人。 各自都是得偿所愿。 “多谢……陈兄!” 鹧鸪哨何等聪明,此刻迎着那张笑吟吟的脸庞,自瓶山到滇南,桩桩件件过去种种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。 他哪里还会看不透。 这一切分明就是陈玉楼在引导。